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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 岳飞和关公
 盖龙泉率领数十名骑兵从皇协军防守阵地突入,马刀上下翻飞,皇协军丢盔卸甲,竹下大佐从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,气得另一只眼珠子都差点迸出來,急忙下令机关从侧方击阻拦,但为时已晚。

 援军的到來让已经打算和小鬼子同归于尽的游击军欣喜万分,但是看到只有区区五十來人之后,又大为沮丧,这点人马于事无补,只是给日本人的功劳簿上徒增一些数字罢了。

 盖龙泉滚鞍下马,风风火火來到陈子锟面前,先上下打量一番,确认沒有受伤才放下心來,道:“司令,我來迟了。”

 陈子锟笑道:“來的正好,我一看你们就知道南泰的好马都哪去了,原來全被你搜刮去了,搞得我只能弄一群骡子凑合。”

 盖龙泉哈哈大笑:“哪里哪里,未雨绸缪养了些伊犁马,本來想拉磨用的,沒想到还能派上这用场。”

 陈子锟道:“薛斌呢,怎么不见人?”

 盖龙泉刚要答话,陈寿凑过來道:“老盖,威风不减当年啊。”

 盖龙泉擂了他一拳:“陈寿,你还沒死啊。”

 这一拳触动了陈寿的伤口,疼得他呲牙咧嘴。道:“你不來,我哪舍得死,咱们兄弟***鬼子,同生共死。”

 盖龙泉收起笑容道:“鬼子來了好几百,还有援兵陆续从外县赶來,咱们得突围,再不走就让人包里头了。”

 陈寿苦笑道:“早该突围的,可司令挂念着老百姓,不舍得他们。”

 盖龙泉正道:“司令,慈不掌兵,你的心得放狠点,就算拼了咱们的命,也救不了这些老百姓,不如先突围保全自己,找机会再为他们报仇。”

 陈子锟不是榆木脑袋,他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,龚家村的乡亲们杀猪宰羊招待游击军,大难临头撇下人家就跑,这事儿实在干不出來。

 “要不是德顺大爷,我们已经完了,就算是为了报答他老人家,也得保住龚家村的乡亲们。”陈子锟低头说道,从口袋里摸出那杆玉石烟袋,填上烟叶吧嗒吧嗒起來。

 盖龙泉急了:“司令,你这是妇人之仁,大伙全代在这儿,有啥意思!”

 陈子锟道:“谁说全代在这了,我自有主张,突围,咱们掩护老百姓往山里撤,就算拼光,也得保他们平安。”

 盖龙泉拍拍大脑袋,來回走了几步,道:“罢了,我舍命陪君子,豁出这二百斤和小鬼子拼了!”

 陈子锟猛然起身:“拿酒來!”

 趁着拿酒的工夫,陈子锟迅速进行部署,待会儿他率领骑兵发起逆袭,趁着鬼子们手忙脚,龚老爷带领村民突围,全体人员轻装前进,不许带坛坛罐罐,年老体弱走不动的,套骡车拉着走,总之一个人都不能拉下。

 乡亲们已经聚集在龚家大院里了,听龚老爷这么一说,顿时炸窝,很多老年人表示决不离开村子,还有些妇女惦记着家里的猪羊鸭,哄哄一团,说话都听不清楚。

 龚梓君拔出手朝天三响,下面顿时安静。

 “老少爷们们,鬼子就在村外,已经打红眼了,进村犬不留,谁愿意留下等死,请便!愿意走的,现在就套车,啥也不许带,命最要紧!”

 龚家大少爷声嘶力竭的喊着,院子里一片寂静,继而是压抑着的哭声,生离死别的时刻终于來临,那些七老八十的长者们最为平静,他们依然选择留下,因为他们知道,带着腿脚不便的老人会拖累队伍。

 龚家大院里的乡亲们面临生死抉择,陈子锟何尝不是如此,他静静的坐在土围子上着烟,夏小青难得温柔一把,头靠着他的肩膀,嘴里叼着一草,望着西面蔚蓝的天空,道:“你说咱家小北,现在干啥呢。”

 陈子锟道:“还能干啥,随他爹,打架泡妞两不耽误。”

 要在以往,夏小青就要跳起來打人了,今天却沒动,凄然一笑:“想不到最后是咱俩死在一块。”

 陈子锟久久看着夏小青,忽然在她头上拽下一白头发,道:“待会我们冲出去,你护着老百姓往山里走,要是能活着见到家里人,告诉他们,我是怎么死的。”

 夏小青忽然热泪盈眶,紧咬着嘴让自己不哭出声來。

 “去吧,打仗是男人的事情。”陈子锟‮摸抚‬着夏小青的秀发,无比温情。

 围子外的日本鬼子似乎在酝酿新的进攻,偃旗息鼓沒有炮声作祟,南泰乡间显得格外幽静,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青草的味道。

 陈启麟拎着一坛子酒走过來,离得老远干咳一声。

 陈子锟拍拍股站起來,走到弟兄们中间,看看大伙肃穆的面容,忽然笑道:“都苦着脸干啥,打仗就得死人,有啥怕的,谁还能活一辈子不成?吃粮当兵,轰轰烈烈死在战场上,比一身屎死老死在上强的多。”

 弟兄们都放松下來,端起酒碗让陈启麟给他们倒上白酒。

 “弟兄们,來世再做兄弟!”陈子锟咣咣咣一饮而尽,酒水从嘴角溢出,一海碗干了,顺手摔了个稀巴烂。

 几十个酒碗同时在地上化成碎片,陈子锟翻身上马,解开手皮套的搭扣,让大眼子处于随时待发的状态,大吼一声:“來!”

 刘骁勇捧着一杆红缨跑了过來,这杆是借村里民团的武器,一丈八的白蜡杆子,是整白蜡树做成,前头是雪亮的尖,鲜红的缨子如同一团火,陈子锟脚尖一挑,大在手。

 盖龙泉也大叫一声:“孩儿们,抬刀备马!”

 四个儿郎扛着一杆青龙偃月刀吭哧吭哧过來,其实沒那么重,马上兵器讲究灵活,要的就是个排场。

 敢死队员们也都翻身上马,各自准备兵器,马刀、马、手,弹上膛,刀出鞘,战马打着响鼻,刨着脚下的泥土,似乎已经感受到战斗的气息。

 夏小青和陈启麟带领轻伤员和壮丁护送乡亲们撤离,沒有人流泪,哪怕明知道这些人杀出去之后将再不会回來,也只能默默祝他们一路走好。

 陈子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,抬手下令:“开门!”

 寨门大开,吊桥砸在壕沟上,百余名骑兵呼啸而出。

 鬼子的机关立刻打响,但刘骁勇的迫击炮也响了,两枚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,落在重机阵地上,炸出一团血雾和零件來。

 寨墙上所有支一起开火,得鬼子和伪军不敢抬头,陈启麟低吼一声:“走!”

 机关开路,后面是骡车拉着的龚家村村民,拖儿带女朝皇协军阵地冲去,夏景琦去外村搜刮粮食去了,伪军群蛇无首,被一阵机打得趴在地上,哪顾得上开阻击,眼睁睁放他们走了。

 龚家村外一马平川,毫无遮蔽物,不适合步兵进攻,倒很适合骑兵驰骋,趴在田野里的散落步兵在高机动的骑兵面前只有挨宰的份儿。

 陈子锟一马当先,右手持在狂奔中击,竟然弹无虚发,接连打死三个机手,打光‮弹子‬顺手一丢,抄起大将手持刺刀面扑來的一名军戳翻,立刻松手放开杆,白蜡杆制直愣愣翘起來呜呜的晃悠,这时候再顺势抄起,动作畅无比,这一招还是麾下哥萨克骑兵教他的,欧战中俄国人依然装备长矛,在冲锋时震慑力远超马刀。

 突遭骑兵冲击,竹下大队阵脚略,但很快恢复镇定,因为他们的援兵也到了,从龙县调來的一个日本骑兵中队及时赶到了战场。

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,军骑兵迅速进入战斗,两股骑兵铁碰撞到了一起。

 日本骑兵装备的欧洲血统的高头大马,三二式马刀,刀刃轻薄,刀锋锐利,和中国骑兵的锋中占尽优势,但这回他们面对的敌手可不一般。

 盖龙泉带來的这批骑兵,基本上都是江北军的老部下,解甲归田多年,但一身功夫沒拉下,江北军的骑兵师承哥萨克,连用的马刀也是以恰希克居多,战马并非中原矮马,而是从‮疆新‬、宁夏采购的好马,不比日本军马差多少,论起來也算旗鼓相当。

 最要命的是冲在中国骑兵最前面的两员战将,用的居然是古式的长柄冷兵器,前面那个他们知道,是中国战场常见的红缨,不过是加长版本的马上用,后面那和黑胖壮汉用的是类似日本古代兵器薙刀的长柄大刀,有那精通中华文化的认识,这刀有名堂,叫青龙偃月刀,是关云长用的!

 两股骑兵面对面杀來,马一合,陈子锟便将对面的军刺落马下,一寸长一寸强,他用的其实不是一般红缨,而是兵中之王,大,又称马槊,据说当年岳武穆岳爷爷用的就是这玩意。

 回头一看,盖龙泉正舞动偃月刀,将一名军骑兵连人带马斩为两截,战马嗖的一下驰过,连血都沒溅上一滴。

 又一名军骑兵了上來,看他的军衔是个大尉,面对凶猛敌人,他竟然毫无惧,看來是个硬茬子。

 盖龙泉马快,抢先一步道:“我來!”挥刀横劈过去,那大尉竟然一个马上铁板桥,偃月刀贴着鼻尖飞过,他腾地坐直了‮子身‬,手腕一翻,马刀在盖龙泉背划了个大口子,却不见血,只见破衣服下面衬着银光闪闪的锁子甲。

 大尉正在惊疑,陈子锟的马槊已经到了面前,手上一‮劲使‬,颤,红缨飞舞,尖如同万树梨花开,白茫茫一片,哪能分出虚实來,两马错,大带着‮大巨‬的惯性将骑兵大尉直接挑飞了。

 但军占据了强大的人数优势,从龙赶來的不止一个骑兵中队,还有一个配备炮小队的满编步兵中队,加起來军的数量高达六百以上,这还是不包括皇协军在内的数字。

 一个冲锋将军打懵了,为乡亲们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,但反应过來的 军开始疯狂的反扑,机关着旷野中的骑兵,兄弟们一个个落马,骑兵敢死队转瞬就牺牲了一半。

 “走!”陈子锟大喝一声,猛夹马腹朝斜刺里冲去,盖龙泉等人紧随其后,军骑兵哪里肯放过他们,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
 忽然前面引擎轰鸣,一辆坦克半路里杀出挡住去路,陈子锟猛勒马缰,战马前蹄腾空长嘶不已。

 “天亡我也!”陈子锟暗道,忽然看见坦克有些眼,并非军常用的铁皮乌壳,而是自己从‮国美‬采购的克里斯蒂快速坦克,装甲上的青天白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画风质朴的火车头。

 再看坦克上着一面旗,上写一行黑字:“江北铁路工人抗救**” QqmM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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