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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诡异穿越时空的二战日本兵?
 叶天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,再把烛台稳稳地放好。

 日本兵垂下手臂,靠着石壁站着,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天,方才的激动情绪慢慢平静下来。

 “要不要来支烟?”叶天指指桌上的深咖啡雪茄烟盒。

 那一定是蒋沉舟的东西,之前‮湾台‬媒体对这位竹联帮大佬的一切起居习惯做过事无巨细的详尽报道,该种古巴雪茄烟盒曾无数次出现在纸媒照片中。即使移居于幽闭的山之中,蒋沉舟的习惯仍未改变。

 日本兵摇‮头摇‬:“我从不吸烟。”

 叶天想了想,换了个话题:“我猜你曾经来过这里,对吧?因为我感觉你对此地的一切都带着某种特殊的感情。很奇怪,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、伤痛,也看到了思念和爱恋。我不明白,这四种复杂的东西怎么会一起出现呢?”他停了停,然后故作无意地补充了一句,“而且看起来,你还是那么年轻,只有三十五到四十岁的年纪…”

 日本兵如同被针扎到一般,陡地直了‮子身‬,双肩一颤,眼神中凶光毕

 “怎么了?”叶天不动声地问,心头油然浮起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殊”那句古语。

 从雷燕的叙述中,叶天知道日本兵身上必定发生过某种匪夷所思的事,笼统说,可能类似于科幻电影中的“穿越”桥段。也就是说,一个生存于六七十年前的日本兵,通过“进入时空隧道”之类的方式,来到了二零一零年的中国‮陆大‬西南大山。他故意用“年龄”刺对方的记忆,试图从中寻得蛛丝马迹。时隔二战中战争六十多年,日本军人的凶仍在,可见那场旷持久的侵华战争已经在对方心里深深扎。也就是说,此时此刻,日本兵的思想意识内,中两国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。

 日本兵攥紧的双拳慢慢放开,将困兽般的残暴目光收回,凝视着自己的脚尖,良久才轻声回答:“每个人都有极度惨痛的过去,不要问了。”

 叶天点点头,果然不再开口。

 两个人默默相对,任由时间在静默中流逝过去。

 最终打破沉默的,是无声走来的雷燕:“该动手了吧?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,夜静更深,正好行事。”

 此时,她不再是身在蝴蝶山庄时那副失魂落魄、萎靡不振的模样,两肋挂,肩后叉斜着两柄厚背砍刀,眼神灵动而机敏,像极了一只逃脱樊笼的山豹。这才是统领淘金帮大局的雷燕,一个能屈能伸、能担当得起、能放得下手的江湖豪侠。

 叶天绝没有看错她,在大理时,她一直将自己伪装得很好,让所有人都放松了对她的戒心。

 日本兵翻起手腕,看了看那只样式陈旧的瑞士表,慢慢地‮头摇‬:“还有一小时,我必须借助湖水汐进退的力量。这里的机关设计异常巧妙,完全借助于天然力量,是人力所无法扭转的。”

 由那块表上,叶天再次加深了“日本兵穿越时空”这一概念,因为那种型号是二战时军队的特供品,现在市场上花再多钱都买不到。

 雷燕立刻乖乖地闭嘴,毫不反驳,在椅子上坐下。

 叶天不确定“一小时”能否改变现状,但却知道,日本兵在这种场合下拥有绝对毋庸置疑的话语权。

 “你骗了我,也骗了所有人。你跟来,不是为了别人,是为自己。”叶天侧过头,在雷燕耳边低语。

 雷燕冷笑一声:“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,这你总该听说过吧?”

 叶天沉思了一阵,才一字一句地回答:“但你不该把自己的追求和淘金帮帮众的利益混为一谈,这会让你失去应有的判断能力,最终失在这场追逐游戏中。”

 何止是雷燕,被黄金堡垒、超级武器吸引的所有人、所有势力,恐怕都将因此而失自我,失去生命。一想到这些,叶天的心就会被无限的悲观所笼罩。

 相比于外面泸沽湖上、岸上花天酒地、醉生梦死的游客们,此刻身在山中的四人,心头的压力何其之大,稍有差池,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。叶天凝视着对面石壁上的线条和纹路,一遍遍告诫自己:“要沉着稳重,千万不要冒进踏错,任何时刻,都要首先保证‮全安‬地生存下去。”

 过了一会儿,雷燕坚定地一字一句地反驳:“叶先生,我是不会失的,绝不像其他人那样,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。”

 叶天无声地笑了,在心里默默地回答:“每个人都不是先知,怎能预知未来?”

 这句话,是第一天进入海豹突击队时,教官就讲过的。正因为前路无法预知,教官才要求麾下的所有精英们时刻提醒自己,死神的勾镰就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挥舞着,求生万难,求死却很容易。

 叶天手上的蜡烛烧得只剩一寸时,日本兵又看了看腕表,向最右侧的角落里蹲‮身下‬,十指叉开,按在石壁的最下端。猛然间,叶天听到了汹涌澎湃的水声,仿佛就响在脚底,而且不时有水从狭窄的管道中急速通过时的“嘶嘶”溅声。

 “三十秒钟,水的浮力将足够托起石门,这种鬼斧神工的妙设计是古代中国人的杰作,别人连模仿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。你们中国人原本是地球上最伟大的民族,但却太工于心计,热衷于内斗,所以才被我们大和民族所超越。”日本兵站起身,脸上的肌僵直死板,似乎想起了太多不愉快的往事。

 叶天并不出声反驳,因为对方的话一大半是实情。

 中国的明清两朝,官场黑暗‮败腐‬,导致了国力大大下降,只能屈服于列强的舰船炮之下。甲午战争与八年抗战的历史,都让中国人明白了一个道理:“永远不要小觑日本这个岛国,虽然他们的文化开端于中国的唐朝,却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’,像中国卧榻边的一只箭毒蛙,随时都能发动致命的一击。”

 今天,日本的高科技已经驰誉全球,在很多项目上把中国远远地甩在后面,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。

 “谁?”雷燕突然低叫了一声。

 两个挟着冷风的黑影陡然闯入,各持一柄寒光四的分水峨眉刺,一左一右扑向日本兵。

 “喀嚓、喀嚓”两声,叶天尚未看清日本兵的出手,两条黑影就部遭到重创,软塌塌地倒下去。

 叶天不住倒了一口凉气,察觉日本兵的出手中带着澎湃之极的戾气,招式狠辣到极点。

 “是黑夜金达莱的人。”雷燕捡起了敌人掉落的峨眉刺,寒着脸解释,“中国近邻各国都或多或少地学习到了中华武学的一部分,然后自我创新,发展求变,形成了各自独有的武学体系。日本人发明了唐刀和忍者镖,韩国人发明了跆拳道和竹,而黑夜金达莱则另辟蹊径,把中国江湖女子最爱用的峨眉刺当成了好东西。”

 “他们是我的敌人。”日本兵从牙齿里迸出几个字,双手一翻,拗弯了另一柄峨眉刺。

 “是吗?”叶天恰到好处地话,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。

 “我最好的兄弟,就是死在这种武器之下。所以我发誓,见一个杀一个,总有一天,要杀尽黑夜金达莱的所有人。”日本兵冷浸浸的目光从叶天脸上掠过,眉眼上挑,眼神如同出鞘的霜刃,而他整个人则变得像一只刚刚捕杀过猎物的嗜血猛兽。

 “何时?何地?因何被杀?”叶天巧妙地导引着话题走向,期待日本兵能说出自己想要的内容。

 “七十年前、本地、因争夺三星堆人的遗迹而被杀,同时在场的还有来自南京的中国国民间谍、来自延安的中国共产特工。那是场大混战,就像现在…就像现在…”日本兵狰狞地笑着,轻轻自己的手指,仿佛指尖上已经沾满了敌人的鲜血。

 叶天耸了耸肩膀,并未因听到“七十年前”而动容。

 反倒是雷燕,脸上浮出了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:“那些历史,不说也罢。你都看到了,战争早就结束,连冷战时期也过去了,现在的全球各国都以发展经济为第一要务,跨国经济、电子商务如火如荼,没有人再傻到要挑起战争并企图独霸世界。忘掉那些事吧,你必须明白,此时此地不再是炮火连天的二战时期,人人都要学会面对现实,不是吗?”

 日本兵愣怔了一下,大步跨过脚下的尸体,走向左侧的山

 雷燕紧紧跟上,双手警觉地叉按住肋下的柄,如临大敌。她是个聪明人,黑夜金达莱的人环伺左右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杀入。

 “我都有些糊涂了。”叶天低笑着自语。

 “做人,糊涂一些好。叶先生,你在蝴蝶山庄做的就很好,难得糊涂,假装糊涂,才避开了香雪兰的正面攻击。我希望,你能继续糊涂下去,直到泸沽湖这边的事结束。那样的话,我将感激不尽。”雷燕停步转头,颇有深意地回答。

 叶天立刻问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:“你相信人能够穿越时空吗?他果真是如你所说穿越时空而来吗?”

 这种只能应用于科幻电影中的玄妙理论又一次被叶天摆在了桌面上,每一个人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——“二战日本兵只能是穿越时空而来,除此之外,无法解释得通”但是,连大科学家霍金都只能设想猜测、无法举例定论的事,别人谁敢断言?

 雷燕苦笑一声:“我现在无暇思考这个问题,也许等到进入神巢,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。”

 叶天弹了弹指甲,脸色变得极其严肃:“你难道没想过,所谓‘神巢’,也许就是所有人九死无生的绝地。”

 雷燕也变了脸,灵灵打了个冷战,转身审度着墙上的壁画。

 叶天的记忆能力极强,跟随日本兵由最左侧山前进到此处时,已经把石壁上的所有线条牢记在脑海中。按照他的理解,那幅地图所表达的意思是“提醒人们通过宫进入神巢”,给所有人指出了前进的方向。那么,为什么一定要设下一个‮大巨‬的宫?既然最终目的是神巢,何不在入口和终点之间,指出一条直达路线,岂不简洁明了?

 “九重宫,左盘右旋,颠倒进退,繁复多变。”叶天在心底暗暗地惊叹。布置壁画中那样的阵是一件极其耗时费力的事,现代人在天状况下借助机械工具都很难完成,遑论是在大山腹中?

 “我想到了一些事,可是…目前的局面下,我已经停不了手。”雷燕咬了咬牙,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,抛出了最后一袋本钱。

 她在柄上轻轻一弹,仰天浩叹了一声。

 “为什么?淘金帮并不缺钱,何必死追着黄金堡垒的线索不放?我查过淘金帮的资料,上溯一百年囤积下的黄金数量极其惊人。按道理说,不该是你们觊觎日本人留下的黄金,而是别派人马觊觎你们的金库才对。雷燕,回头吧,现在收手还来得及。”叶天恳切地提醒对方,不想泸沽湖畔再多一个枉死鬼。

 纵观淘金帮的历史,他们在抗战争中是站在国民一方的,为抗军队输送支‮药弹‬、粮草衣物,付出‮大巨‬。从一九四零年起,淘金帮中的年轻人自发组成了“抗暗杀团”,专门刺杀军中的指挥官,成功地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,为西南战场上的国民大部队减轻了压力。从这一层面看,淘金帮是堂堂正正的中国江湖好汉,很值得后代人景仰。

 雷燕似乎被叶天的话触动了,侧着头沉思了一会儿,缓缓地说:“你说得很对,如果为了淘金帮的帮众打算,我是该选择退出,明哲保身,‮全安‬第一。可是,我到这里来,仍是存有一份私心的,一份谁也无法理解的私心。我必须要解开心底里这个谜,否则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
 她决然地向日本兵那边走过去,把叶天一个人留在原地。

 叶天长长地吁出一口气,静待雷燕背影消失,旋即一步跨到日本兵蹲过的角落里。面前的石壁上,留着两只大的掌印,指头肚、骨节、掌纹全都清晰可见。他没有将自己的手掌放上去,只是瞟了几眼,随即回到倒地的敌人身前,掀开两人的上衣看了看,判断他们是因脊柱、尾椎两处遭到重击而全身瘫痪致命的。

 在死者的后上,各留着两个焦黑色的掌印,那很可能是中华武学中的“黑沙掌”由此,日本兵的‮份身‬更加扑朔离起来,毕竟“黑沙掌”是一种进境非常缓慢的内家武功,不经过十年以上的磨练,是不会有任何成就的。日本兵能在瞬间出掌杀人,可见他的功力不浅。

 “不要杀我,不要杀我,救命!”阿黛惶急的求饶声响起来。

 叶天不敢耽搁,几步就冲到了最左边的山里。

 阿黛的手脚都被棕褐色的牛筋细绳勒住,蜷曲着倒在地上,姿势非常痛苦。雷燕的正顶在阿黛的太阳上,只需食指一扣,阿黛就要横尸当场。

 “别杀她,给我个面子。”叶天口而出。他看到了阿黛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,心中忽然一软。

 “她是黑夜金达莱的人,这个时候怜香惜玉,会坏大事的。”雷燕冷笑着说。

 此时,日本兵静静地立在壁画中“神巢”的下面,高举双手,手掌各按在一个字上。石壁依旧岿然不动,看不出有轰然开的迹象。

 “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的…”阿黛再次苦苦哀求。牛筋绳深深地勒进她的手腕、脚腕中去,时间一久,她的四肢就要废了。

 “杀了她,否则你们就是在重复农夫和蛇的故事。”日本兵头也不回地说。

 “哼哼,没错。”雷燕附和着说。

 寓言中,农夫救了冻僵的蛇,并把它揣进温暖的怀中。蛇却在苏醒后,用自己的毒牙狠狠地咬了农夫一口,将他毒死。叶天知这个寓言故事,可不知为什么,他却一直无法对阿黛产生恨意。

 “叶先生,救救我,我是没有恶意的,绝不会向你开!”阿黛挣扎了一下,但牛筋绳随即勒得更紧,令她痛苦得几乎落泪。

 叶天蹲‮身下‬,仔细地端详着阿黛的脸。近在咫尺之间,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阿黛如此疼惜,因为她的眼睛长得非常像雪姬,狭长、秀气、黑白分明,漆黑的眼珠仿佛两粒浸在冰水中的黑葡萄,带着水汽氤氲的柔美光泽。

 雪姬,是叶天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女孩子。如果没有先入为主的白晓蝶早早占据了他的心,他断定自己会爱上雪姬的,那个聪慧的、狡黠的、睿智的、干练的女孩子。如果说当初离开海豹突击队时还有什么不舍的话,雪姬就是他心里唯一的牵挂。

 “雪姬。”他在心底低低地呼唤了一声。

 “叶先生,叶先生…”阿黛艰难地‮动扭‬着‮子身‬,试图远离雷燕的口。

 “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,算了,你不杀我杀——”日本兵倏地离开了石壁,双掌一合,拍向阿黛的左右太阳

 叶天毫不犹豫地出手,扣住阿黛的肩头,拉向自己怀中。

 日本兵杀招落空,骤然间凶相毕,用语大叫了一声:“支那人,混蛋!”

 叶天心头一凛,这段时间以来积攒起的对对方的好感一扫而空。中两国‮府政‬无论如何建,如何以“一衣带水的邻邦”来粉饰、拉近双方关系,却都无法忽视日本军国主义强盗在中国大地上横行肆的那段‮腥血‬历史。站在他面前的,不仅仅是个日本人,而且是个双手或多或少沾染着中国人鲜血的日本兵。

 “你最好向我道歉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
 日本兵双脚错步,双肘微屈,摆出了空手道的进击姿势。

 “请向我道歉。”叶天冷冷地重复了一次。

 在海豹突击队,研习二战史、辨析各‮军国‬队的作战特点、深究各‮军国‬人的人是所有队员的必修课。所以,叶天从未有机会跟日本军人手,但却无比了解该‮军国‬人“大和血天下无敌”的心理意识。实际上,要他们道歉,比杀了他们更难办到。

 “道歉?”日本兵不屑地高抬着下巴,‮头摇‬拒绝。

 “事情是因这个女孩子而起的,杀了她,不就一了百了了?”雷燕抢出来打圆场,口再次指向阿黛。

 她的做法越发怒了叶天,他猛然旋身,将阿黛搂在怀中的同时,右手夺下了雷燕手中的短,五指一身、弹匣、‮弹子‬便四散分离,叮叮当当落地。

 “混蛋!”日本兵骂了第二声,右臂一伸,从雷燕背上抢到一柄砍刀,借势抡圆,斜斩叶天肩头。不过,他的一连串动作刚刚开始的时候,就被叶天看破、看透,同时拔另一柄砍刀,以刀代剑,刀尖前戳,抵在日本兵喉结之下的凹陷处。

 “道歉。”盛怒之下的叶天,声音反而变得更轻微、更安稳、更内敛。

 日本兵的‮子身‬僵住,右臂举在空中,进退维谷。

 “叶先生,这恐怕是个误会,大家各退一步,先图谋大事好不好?”雷燕只能继续打圆场。方才的一轮手中,她是和日本兵同一立场的,但两人联手,也没占得了叶天的便宜。

 叶天的手腕一颤,刀尖陷入日本兵的里。

 “我也会杀人的,你最好别怒我。”他斩钉截铁、掷地有声地说。

 “我们大日本皇军从不向中国人道歉,我们是帝国最优秀的军人…”日本兵还想说下去,但叶天手上的刀极有分寸地向前送了三分,精准无比地抵住了对方的气管,得日本兵连气都不敢太快,声音立即顿止。

 一阵叮叮咚咚的滴水声传入叶天耳朵里,继而,水声变为潺潺细,再变为淙淙清溪,直至后来成为惊涛拍岸的沉沉巨。所有声音,都是从石壁下面发出的,仿佛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石板,随时都将破壁飞出来。

 “请你道歉。”叶天仍在重复最初的话。

 “道歉吧,快道歉,否则就耽误大事了!拜托,你何必去惹海东青?‮国美‬人很少盲目吹捧某个人的,更不会随随便便将战斗精英的光环套在一个亚洲人脖子上。快道歉!”雷燕急了,在日本兵腿弯里猛踢了一脚。

 这一脚,令日本兵向前单膝跪地,变成了负荆请罪的姿势。

 “对不起,我不该骂人,请原谅。”日本兵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,低声道歉。

 叶天收回了砍刀,到雷燕手上。他从不骂人,也从不轻易挨骂,这一次,他是在日本兵向所有的中国人道歉,而不仅仅是自己。

 雷燕举着短烛靠近石壁,所有人骇然发现,上面的图画已经全都濡,几乎要滴下水来。

 “看神巢,当神巢也注满了水的时候,石门就获得了足够的浮力。”日本兵弹身而起,忘掉刚刚的不愉快,大步跨到石壁下。

 阿黛仍然蜷缩在叶天怀中,静静地不发一语,像只被吓呆了的小兽。

 叶天取出小刀,挑断了牛筋绳,然后推开她。

 “走吧,蒋沉舟死了,你留在此地没有任何意义,只会陷入危险的困境。我放你走,以后不要与淘金帮为敌,可以吗?”不知不觉间,叶天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,就像当年在海豹突击队时面对雪姬那样。可是,阿黛与雪姬一个天南,一个地北,根本不能同而语。

 阿黛的发了,七八绺发披散在额头上,被津津的冷汗黏住。

 叶天很想帮她拨开发,但突然意识到,自己已经不是海东青,而面前的阿黛亦不是同为海豹突击队精英的雪姬。时间改变了一切,空间也从北美挪移到中国‮陆大‬,身外的所有事物都已经物是人非了。 qQMm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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