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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大汉奸小汉奸
 “打死你个狗汉!”

 “打他!打他!”

 “你们等着,我叫我爸爸去——哎哟!”

 …

 中友好学校里,忽然传出几声呼喊。欧云和楚天歌对视一眼,先是讶然,然后笑了。欧云说:“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也血气的。”

 “小孩子家胡闹罢了。”

 “不能这么说,小孩子总会长大的,他们现在是花朵,后就是国家的栋梁——我们进去看看?”

 “门口有守卫。”

 “守卫怕啥,我们是家长。”

 “哈,听大哥的。”

 两个人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,在门口被拦住了,守卫是个中年汉子,很客气的问:“两位先生,有事吗?”

 欧云递过去一支烟,说:“来看我侄子,好久没见他了。”

 “那请您登记一下。”

 “这么麻烦?!”欧云瞪了他一眼,提起笔在登记表上画起来,一溜的文。

 守卫竟然是个“知识分子”,识出是文,立刻骇得满头大汗,点头哈道:“原来是皇军?!快请快请,请问您侄子是哪位,我帮您找一下。”

 “就不麻烦了,”欧云踢了在旁边发呆的楚天歌一脚,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。

 守卫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,暗暗的啐了一口,低声骂:“日本鬼子!”

 楚天歌此时一脸的惊奇:“大哥,他为什么叫你皇军?”

 “没见我写的文吗?”

 “那是文啊——我倒差点忘了,大哥会说日本话。大哥,你怎么会说日本话的?”楚天歌在川武馆就听他说过日本话,当时心情紧张,没顾得上疑问,现在开始不下问起来。

 “学的呗!天歌,你这个人什么都好,就是有点太三八了。”

 “三八!?”

 欧云最怕楚天歌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秉,作为穿越者,他新名词太多,而且说习惯了动不动就冒出来一个,如果每个都要解释出处的话,那岂不是要累死?他喊道:“打住,我们不是看‘侄子’的吗?”

 “呵呵,倒差点忘了。”

 院墙的一角,六七个学生正在围殴一个胖子。看见两个陌生人走过来,几个人停下手来,其中领头的说:“你们谁认识他们?”

 所有人停下手,看着欧、楚二人,纷纷‮头摇‬,或者说:“不认识。”

 “不会是程和的跟班吧?”

 “他的跟班我见过,不是。”

 “要不先回教室吧?”

 “也好,”众人正想撇下在地上哼哼的程和开溜,却看见陌生人笑了起来。

 欧云问:“你们在打汉?”

 众人一起看着领头的,领头的杆一,上前一步,双手一伸护住同伴,挑衅的说:“是又怎样?!”

 欧云乐了,这小子还能担当的,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“别告诉他!也许是大汉,”一个个子高高的学生说,目光警惕的注视着他们。

 楚天歌咧开了大嘴,这几个孩子的脾气蛮对他胃口,他大笑着说:“放心好啦,我们不是汉。”顿了顿又说:“你们既然敢打小汉,为什么却怕被大汉知道名字呢?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,哼,打个小汉算什么本事,要让大汉一听见你们的名字就害怕——男儿当杀人,千里不留行…”

 欧云见他连“男儿当杀人”都搬出来了,怕误导这些孩子,急忙将他的话头打住,说:“别误人子弟,在日本人的地界上杀人,敢做是必须的,却不能敢当,个个都敢当,那不是杀一个汉就要牺牲一个同志。”看了看地上呻着的小胖子,吓得对方一哆嗦,他笑着说:“你们为什么说他是汉?”

 领头的说:“他老子是伪华北联合准备‮行银‬经理程锡庚,他每天都皇军皇军的挂在嘴上,你们说是不是汉?!”

 楚天歌乐了,叫道:“汉!典型的汉,该打!”

 欧云瞪他一眼,问那领头的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高个学生扯了扯领头的衣袖,领头的看他一眼,想了想说:“黄家华。”

 “你呢?敢不敢告诉我?”欧云看向那个像是这个小团体里军师的高个学生。

 高个学生犹豫的看着他,黄家华说:“告诉他们又怎的,今天打了程和,汉们迟早会知道我们的名字,再说了,这位大哥说的对,我们就是要让汉们听见我们的名字就害怕!”说完还狠狠的瞪了程和一眼。

 高个学生不再犹豫,小脯一,说:“我叫冯远修。”

 (注:历史上确有冯远修其人,原天津中中学学生,一九三七年加入抗团,一九四零年考入北京辅仁大学,冯的家世颇为显赫,其舅舅是华北伪治安总署督办齐燮元。他借着舅舅的名号,经常有机会出入军营,借机以学打猎为名,练出了一手好法,成为抗团中优秀的神手,多次参加刺杀汉的任务。其中最著名的一次当属于1940年7月针对北平《新民报》社长、总编辑吴菊痴的刺杀行动。正因为这次行动的成功,军展开了‮腥血‬的“八月大逮捕”,而冯亦在军此次大规模逮捕行动中不幸遇难。为了剧情需要,本书将他的年龄改大了两岁)

 程和忽然嘶喊起来:“冯远修,你个不要脸的东西。不错,我老子是汉,但你敢说你舅舅不是汉吗?你舅舅是大汉,你也是小汉。”

 冯远修脸上的肌好像忽然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搐了一下,这种痛苦不为外人道,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,他咬了咬牙,讪笑道:“但是我没有整天皇军长、皇军短的挂在嘴边,我也没有以自己的舅舅为荣。”

 程和更大声的嘶喊起来:“日本就是比我们国家强嘛,你们不觉得所谓的民国‮府政‬,其实就一帮蛀虫吗?我们的国家已经被他们蛀蚀得奄奄一息了,日本人作为强国,又是友邻,看不下去了,这才伸出援助之手——”

 这话就太狗了,连欧云都听不下去了,他上去就是一脚:“滚你妈的!都是你老子教你的吧?!我,是不是欺我不杀小孩啊?!”

 楚天歌早听得义愤填膺,出藏在身上的一把肋差,刀尖架到了小胖子的脖子上,持刀的右手颤抖着,好像随时可能失手割下去。

 程和哪见过这种阵仗,骇得张大嘴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,股上的两片肥一阵颤动,随着“扑哧”声响,竟然起来。

 其他学生也骇呆了,他们毕竟还小,虽然痛恨程和的汉言行,但是绝对没想过要取自己同学的性命——真刀真面前,不少人怯场了。

 欧云没想到小汉如此不济,急忙一个跳跃让开,捏住鼻子说:“回去跟你老爸说,不想和胡恩溥、白逾恒一个下场,做人低调一些。我知道,当汉不容易,但是毕竟都是中国人,什么事都不要做得太绝!”拉开楚天歌,将程和放走了。

 “当汉不容易?!”那些汉如果知道说这话的就是“河北事件”的幕后真凶,不知道他们会感恩戴德呢,还是痛哭涕。

 楚天歌习惯了他言语的肆无忌惮,早就见怪不怪,黄家华等人则像听见天外来书似的,许多人看着他,眼睛眨巴眨巴着。冯远修则听得眼睛一亮——这话他从舅舅那里听说过,当时嗤之以鼻、不屑一顾,现在听起来却是别样的滋味,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他们的‮份身‬,他上前两步,低声音问:“两位大哥,你们是‘除特别组’的吧?”

 “除特别组?!”

 冯远修以为他们怕暴‮份身‬,声音得更低,说:“大哥,你们认识庞文举吗?我和他很。”

 欧云看着面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,还是个孩子的模样,‮子身‬有些单薄,但眉眼却透着一股早,眼神很深沉,想起他之前的表现,处处透着谨慎,心说倒是个不错的间谍苗子,就不知道心志如何。脑子里闪过一些念头,他低声音问:“现在不忌惮我们了?”

 冯远修有些腼腆的笑了,说:“你们外表不像常人,天津汉又太多,我不得不小心。”

 欧云笑了,说:“不错,头脑够冷静,就不知道胆子够不够大。”

 “那要看做什么事了。”

 “行,跟我们出去谈谈,怎么样?”

 “我能不能叫上我朋友?”冯远修看了看不远处的黄家华。

 楚天歌一直在旁边听着,并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,这个时候笑道:“你倒很讲义气。”

 欧云‮头摇‬:“我现在只看中你,要知道,有些事情,不是有一腔热血就能够完成的。你的朋友很讲义气,组织能力也不弱,但是太冲动了。老实讲,我觉得你们刚才羞辱那个小胖子有些儿戏。你想过没有,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过错,某子不是说过吗,人之初,本善;又说子不教,父之过。有一个汉老子在身边——”

 楚天歌:“大哥,‘人之初,本善’是孔子说的,不是某子。”

 “我知道,某子就是孔子。”

 “某子不是张艺谋吗?”

 “这个,此某子非彼某子。”

 “哦,我知道了,这个‘某’是代指。”

 欧云瞪着楚天歌,见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,恨不得在他脸上踹一脚——这个木鱼脑袋,咋就没有一点幽默感呢?

 冯远修讶然的看着两人煞有介事的探讨“某子”问题,哑然失笑,心里开始怀疑租界里的事究竟是不是他们做的——在他想象中,以两人之力在重兵把守的租界里杀了两汉、十几个日本兵,那绝对是荆轲式的国士,断然不会像面前两人一样,为这种无聊问题纠半天。

 赏了楚天歌一记爆栗,欧云转对冯远修,发现对方的神情怪怪的,知道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被破坏了,无奈的说:“看来今天不适合再探讨下去了。”

 “不,我想跟你们谈谈。”

 “哦,”有点意外的看他一眼,欧云发现自己小瞧这少年了,说:“跟我来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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