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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再造山河(十二)
 说起来简单,真要做起来却有相当的难度,首先一个问题就是,康达夫在学兵军体系中,原先只是一个小人物,缺乏公信力。现在忽然被赋予重任,不少人即使面对学兵军‮府政‬颁发的任命,依旧不免怀疑,这个以前的小人物,现在真有这么大的神通吗?

 受到质疑的绝不仅仅是康达夫一个人。还有空军第一军军长铁林飞。不过和康达夫相比,铁林飞有着优势。因为有一手过硬的飞行技术,所以他只小小了两手很快便建立起来了威信。

 学兵军膨的太快了,这让以前的不少小人物很快就胎换骨变成了大人物,这个时候,一幕闹剧又发生了。因为学兵军官兵普遍低龄化,且十有都没有结过婚,所以在广东甚至有适龄女儿的粤系大佬眼中,他们就成了钻石王老五,甚至被私下贴了某某家女婿的标签。

 这件事,欧云开始并不知道,直到有一天司令部例行会议,在厕所里听见了这么一段对话——“王老,我看见你家女婿啦。”

 “还没定呢,女婿二字言之过早。”

 “还没定吗?你不是和姜总关系很好的吗?请姜总做媒人,绝对没问题。”

 苦笑:“问题是,我家丫头不同意啊!”

 “啊?!王旅长那么优秀的对象,小琴都不同意?这丫头眼光太高了啊!恩,难道她自己有了目标。”

 “是。”

 “那是谁啊?你家小琴的眼光我是知道的,一般人看不啊。”

 “是总司令。”

 “啊!不会?”苦笑。

 “老蔡,你这表情——对了,你家姑娘的事怎么说的?”

 “别提了,我家丫头和小琴犯了同样的毛病。”

 “啊!他也看总司令了?”

 “我就想不通了,现在女孩子怎么就这么爱慕虚荣呢?总司令那个人,生活作风可不检点。老王,别说我没提醒你,我可是偷偷打听了的,他的女人,现在就有这个数。”

 “不会…”

 欧云本来有一肚子存货需要排的,闻听这些却惊出一声冷汗,结果,竟然愣是将之了回去。

 康达夫当“现役官员监督组”的小组长之后,正事没做多少,闲事做了一箩筐,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一系列以欧云和学兵军为宣传对象的宣传活动。

 欧云原本是强烈不满这类形式主义的,但是,听了木剑蝶和胡力的常的汇报狐瞳现在有了内部分工,分为外务部和内务部,其中,常负责内务,得知现在广东子弟报名参加学兵军又名新粤军的热情大增,而不少农家商户更开始将他的画像请回去辟,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次改善形象的机会,于是默许了康达夫的越职行为。并又调拨给他一批大学生,成立了政宣部。

 欧云实在没想到,政宣部的成立,正事没干多少,竟然给自己捅下了这种桃篓子。

 当天晚,他急急的将康达夫叫来,开门见山的说:“康部长,解铃还须系铃人,你给我捅下的篓子,你得给我解决。”

 康达夫初听得一头雾水,后来经过潘媚人的提醒,才算明白了怎么回事,不由哑然失笑。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,他说:“司令,这是好事啊!正说明了我们前段时间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!”

 “狗!”欧云毫不客气:“老子是皇帝吗?要你们帮我找三宫六院,这要是传到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耳中,老子成什么人了?”

 “要不,你赶快把婚结了。就和李副司令一起?司令,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。”康达夫一脸为君作想的虔诚表情。

 潘媚人听见这话,脸泛起桃花,看了欧云一眼,眼中有期待的神色。

 欧云的头立刻就大了。如果说,他这个人身现在还有什么死的话,无疑就是这个私人问题了。和顾恋云就先不说了,双方之间的纠太多,属于标准的不是冤家不聚首那回事。和潘媚人呢,却属于伊人有情,自己一时没把握得住。要是只有这两个人,那也就算了,可问题是,还有一位呢。那个脸虽然有道可怖的疤痕,但是,却已经在他心中扎下的女人,要向他忘记她,似乎也不太现实。

 有点恼羞成怒,欧云呵斥道:“扯什么呢?说正事。”

 康达夫成样的人物,根本不为所动,装出一脸无辜,道:“这不就是正事吗?只要你一结了婚,我保证没人再敢扰你。司令,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啊,私下里,可是有不少人向我打听,你究竟中意怎样的女子呢,有的人甚至想将女儿送给你做妾呢…”

 康达夫越说越过分,欧云再也听不下去了,大喝一声:“荒唐!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。“寇不灭,我欧云是誓死都不会结婚的!康达夫,这话,你可以散布出去!就,就算是一次宣传。”

 欧云平时其实难得发火,不过今天却似乎真的非常恼怒,这已经是第二次声俱厉了。

 康达夫却偏偏不怕,微笑着,他说:“那样的话,司令只怕不能同时娶得几位美人归了!”

 这件事,欧云比康达夫清楚。抗一旦胜利,随着各项法律法规的健全,必然会执行一夫一制,到那个时候,他要想像现在这样左拥右抱,可就不单单是要担心名声败坏的问题了,还有可能犯重婚罪。

 有点疑惑的看着他,欧云眉头皱了起来,道:“别兜圈子了,你究竟想说什么,明说!”

 “司令,利用工作的空余时间,我做了个小小的调查!”康达夫说完,递给他一份卷宗。

 潘媚人接过来,扫了一眼,脸便越发的红了。这份卷宗,竟然是一份学兵军体系中有三四妾的官员名单。其中,不仅有一军之长这类的军官,也有一些职别比较高的政务官员。隐隐猜到了康达夫的用意,欧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,问: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
 “司令,南京的宋夫人正在发起‮生新‬活运动,其中一项,便是实行一夫一制,我认为,我们应该跟…”

 “不是这么简单?婚嫁这种事,我们现在还没精力去管,说重点?”装作没看见潘媚人有些发白的脸色,也没有被康达夫这个问题的表象所惑,欧云问道。

 康达夫终于不再嬉皮笑脸,看着他说:“司令,确实,婚嫁这种事,你情我愿,我们没必要暂时也没精力去管。但是,对于军官和当地人的结合,我觉得还是应该有所管制的。”

 “继续!”

 “司令,现在学兵军未婚军官不少人都成了广东乡绅眼中的香饽饽,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和军队联姻,您认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?”

 沉了一会,欧云说:“这要看从哪个角度看了。对于当兵的来说,多个娇牵挂着总是好事。但是反过来,如果是利益质的婚姻,那我们就必须制止了。”

 “司令,我想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。”

 欧云闻言有些不解,觉得康达夫小题大做了。他说:“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,我们学兵军官兵虽然社会地位比之旧军队为高,待遇也不错,但是也称不富有,那些乡绅,他们有这个必要吗?”

 康达夫大叫起来:“司令,您这下可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
 “恩?”

 “明眼看,嫁给军人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好处,可是背后的利益呢?别的不说,比如在工程和商业招标的时候,两个竞标者,其中一个有学兵军背景,这是不是就不一样了?!还有,您清楚的,我们的参议员制度并不健全,很多参议员,本身并不尽职…”

 康达夫说了一大堆,欧云终于明白了。

 为了将广东人牢牢的团结在学兵军周围,在这次工矿企业招标行动中,除了一些和军事有着密集联系的企业直接由学兵军控制,采用军官入股分红的方法,其它一些企业,完全交给资本委员会在民间进行招标。这样一来,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利益的纠纷,于是乎,有的人便开始在裙带关系做文章了。而因为双方没有利益的往来,只有人情的说项,算不行贿贪污,这就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。

 欧云很快想通了这点,问:“你有什么好办法吗?”

 “有!我们很多企业都限定单户控股。我觉得应该改变一下,允许多人参股,但是管理方面,完全由资本委员会…”

 欧云虽然对经济不是太在行,却也不是傻子,说:“这不就是合作社的形式吗?任丘农业我们就是这么干的,执行起来没有问题啊,你直接向姜总提议就可以了。”

 康达夫苦笑:“司令啊,你还不知道?姜总,他可也要结婚了,而且,是广州常家的大女儿!”

 广州常家在广东境内算是首屈一指的商业大户,欧云有所耳闻,听见这则消息,立刻猜到了背后的文章。现在,他算是明白康达夫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来说明这件事了。

 姜树人在河北,可是有家室的人!难道说,他这次也被了?

 这是欧云不愿意相信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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